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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关藏獒斗狮子具体情况是什么?

2023-03-14编辑:admin(来源:原创/投稿/转载)


  “各位作家朋友,自今日起,向《小说月刊》投稿者,请在作品涉及到对话处,自行使用冒号、双引号,例如,他说:‘你好,什么时候到的?’,否则作品一律不予采用!敬请知情!”

  近日,《小说月刊》杂志社的一则投稿通知,在微博上引发热议,普通网友纷纷嘲讽“现在作家门槛太低了”“这是最基本的语文素养吧,还需要杂志社提醒?”澎湃新闻借机提醒网络时代要严守语言规范的底线,《光明日报》则从中看到了网络习惯与传统规范之间的角力。

  在接受澎湃新闻的采访时,《小说月刊》杂志社编辑部、发行部相关工作人员表示:“现在很多作者写稿都不加双引号,杂志社这边改稿子改不过来了,给编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。我们这边实行校对三校制度,不加双引号会让校对很为难,也影响效率,所以发了上述通知。”

  然而,对于不少文学创作者来说,一家文学刊物明令规定对话必须要加冒号、双引号,着实令人匪夷所思,奇幻作家骑桶人就表示“瞠目结舌了好久”。作家那多也认为:“如果认同文学是艺术的一个门类,那么艺术只需要划一条底线,而不应划定规则。标点符号显然不属于底线。”

  从叙述学的角度来看,现代小说早已突破了冒号、引号划定的边界。至少从意识流小说开始,现代作家就开始尝试模糊叙述者的声音与人物话语,如伍尔夫“那种娓娓谈心的文体,是和她的意识流技巧默契配合的,作品中的对话有时不加引号,宛如人物无声的思索”。至于《尤利西斯》中的一段内心独白,更是长达40多页没有用一个标点符号。

  作家于晓威分析了普鲁斯特、罗伯-格里耶、海明威、萨拉马戈等作家如何使用冒号、引号,发现“同样一个作家,对待作品的人物对话是否使用冒号引号,绝不仅仅是出于某种书写习惯,而是为了特殊文本形式与叙述语境来服务。”

  而当代中国作家中不喜欢用冒号、引号的比比皆是,最有名的当属苏童。在一次采访中,苏童就表示:“可能从《妻妾成群》开始,我放弃了好多我认为不必要的标点符号,包括冒号、人说话时的引号。”除了认为这两个符号很难看,“像虫子一样”之外,他也认为小说应该有能力表现这个人的说话状态,不依靠标点符号。

  在新生代作家中,班宇新作《逍遥游》前三篇小说的对话没有一个引号,双雪涛《聋哑时代》人物对话只用冒号标识而不用引号。路内今年的新作《关于告别的一切》中,人物对话虽然都加了引号,却从不使用冒号。

  至于当下最热门的新书,“将‘碎嘴’发挥到了极致”的《起初·纪年》,简直难以想象冒号、引号一应俱全是何种灾难性的阅读体验。与“经常喷满一页纸不带停的”王朔新作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细碎短句“嘈嘈切切错杂弹”的《繁花》,如果严守标点符号规则根本不可能写出来。

  经常阅读现代文学的读者,不会大惊小怪于作者“标点符号不规范”,因为日常语言规范不适用于文学创作。对于不常阅读文学作品的人来说,《小说月刊》引发的“误会”情有可原。然而,借机发挥的媒体文学素养之匮乏依然令人诧异。

  《小说月刊》如此规定,可能是为了强调自己通俗文学而非严肃文学的定位。骑桶人就回顾了八十年代以来不同类型杂志在标点符号上的不同——“纯文学杂志上的小说,更流行不加引号,而类型小说杂志,比如《今古传奇》下的各杂志,以及《故事会》《龙门阵》《科幻世界》《知音》《读者》等等,则是要加双引号的。”主要是因为它们各自面对的读者群体不同。

  和许多人一样,骑桶人理所当然地把《小说月刊》当成了一本纯文学刊物。实际上,《小说月刊》不同于《小说月报》,定位是“以趣、情、奇、讽、绝、妙、味为选稿方针,打造具有才情的小小说刊物”。而小小说不同于短篇小说,更类似于通俗小故事,为了照顾到普通读者的接受度,似乎编辑的要求可以理解。

  然而,无论是《小小说选刊》还是一年一度的《中国小小说年选》中,对话不加冒号、引号的作品都所在皆是。即便是小小说作者,也未尝没有一颗严肃文学的心。而《小说月刊》的编辑主动捆绑作者的手脚,则未免太小看如今的读者了。

  苏童在上述采访中,还提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,“我们以前古典小说没有双引号,古典的话本哪有说话时的双引号?没有。”当然,古典小说在出版时自然要加上现代标点。从上世纪五十年代、七十年代到2019年,人民文学版《三国演义》的每次修订,都要根据当时的习惯和用法,对于句读和标点进行大量改动,“目的是使全书读起来更加流畅”。

  然而,在叙述学家赵毅衡眼中,“目前加标点的古代白话小说或文言小说,失诸过密过严,可以不标成直接引语的,都被标成了直接引语式。”而他所举的例子正是《三国演义》。

  赵毅衡的详细论证可以参见《当说者被说的时候》《苦恼的叙述者》两部着作,兹举其中一例,出自《三国演义》第九十九回:

  却说司马懿引兵布成阵势,只待蜀兵乱动,一齐攻之。忽见张郃、戴陵狼狈而来,告曰:“孔明先如此提防,因此大败而归。”

  赵毅衡认为“如此”这样的用词,明显是叙述语境的介入造成的省略,不可能是原话实录。在他看来,现代式标点加诸于传统小说,虽然读起来方便了,却时常歪曲了原文的叙述方式。

  当然,出于对叙述方式的天然敏感,赵毅衡可能对于《三国演义》的编校者求之过苛。不过,以现代标点加诸于古典小说,的确需要慎之又慎、细心揣摩。

  在人民文学多次修订的权威版本之外,也未尝不可以有一些放开冒号、引号束缚的新版本,说不定古典小说的“现代性”会豁然显露,给今天的创作者以新的启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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